
01/05/202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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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週在我的國語日報字典裡偶然翻到在(何容主編第一版,民65,頁107-108),才注意到對欸,除了存在以外,在有個意思是關心、注意。在乎。
是心的關注定義造就了存在。
要先有相信這個選擇,才會有相信發生了這個經驗。
想到我的在。
二三四年前的某個年末請岩無 為我寫下在,沒有明確的為什麼與是什麼,只知道我想要,一個屬於我的在。
先收著。
後來我們一起來到這個家,泡泡吹過一個完整的四季,又來到春天,它就這樣靜靜躺在盒子裡,沒被我想起。直到農曆年後某天才偶然發現,原來是我無心把它放進生活裡。
我們終於開始成為更近的一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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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在想灰色。
前陣子收到體育老師的回饋,說我不太能接受灰色的存在。蠻驚訝的,一直不覺得自己是個黑白分明的人,不那麼二元或全有全無,沒想過原來自己不太能夠好好待在真正的灰裡。
明明那麼喜歡最好不開燈。
明明我不要客廳要一片空地。
:為什麼剛剛無法與妳連結?
:因為是灰色。
巧合的是那幾天,正好在聽演算法丟來的灰色徐佳瑩,在看灰色徐佳瑩裡找到的灰色 Katla。
:灰色是什麼?
:最生的情緒,是混沌,是模糊,是失靈,是瓦解。
是魔法般好用的公式忽然斷裂,是現成熟悉的解法動彈不得。
原來不久前造訪的國家,在那兒生的病,病裡浮出來的黏,黏中造出來的夢,都是(關於)我的灰色的。
看得見了。被看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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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在爸爸媽媽為我建構的穩定的白,直到有天莫名其妙撞上自己裡的黑,我以為自己灰茫茫的很久很久了,但或許我只是視灰為被弄髒的白,或稍微乾淨點的黑。
我只是非常擅長精準快速甚至自動地,在灰裡辨識分析黑白的比例。我著迷用心於比例。
灰不再是灰,而是黑與白的組合,而我習慣細細用大腦拆解,彷彿我解出的黑白就是全部的灰色的存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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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不出黑白分明的原因,就跟灰一樣是難以言說的不知不覺,但最近慢慢可以開始感受到,在我的黑與白之間,長出一些讓灰可以是灰的空間。
在那空間裡,這個一秒好像變得長遠遼闊,可以為自己裝進更多不是現成既定的選項,一個更為完整的我因此有機會更密實地存在於現在。無需立刻將發生化為語言,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關係。
灰引領出另一種經過,更加自然,於是一切成為更能接受的必然。
輕也實地,用生命慢慢次次地理解那個從自己深處滲透進意識裡的夢。
理解不管再怎麼解都,只是一個夢。
過於漫長的某個瞬間,理所當然的過去就這樣自由無聲地剝落。
灰是從裡長出的,與外無關的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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知道很重要,但不知道也沒關係。
灰是當然沒關係。
不知道還是可以在一起,因為我們終究是一體。
灰是光還是都在。
難怪喜歡最好不開燈。
難怪想送片空地給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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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是在失去裡發現,在不曾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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