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/11/2025
了了是一個學習以慈悲和覺知實踐自我關懷的地方。我們亦一直在生活中去修習,並知道這一路走過,身體記得的,比我們以為的更多。今日珍珍和你分享這段日子的一點體悟。
一直都有這樣的想法:身體是我們在這世界上最誠實的朋友。只要我願意相信它,它總會比我自己更早說出真相。
外境有任何風吹草動——無論是威嚇還是善意的,身體都會立刻用最直接的方式來回應。可能是一口氣卡住,可能是胸口鬆了或緊了一點,也可能是一陣莫名的疲乏或難以言語的收縮。而這幾天,我的身體就像突然熄了機,心腦都無法正常運作,要處理的事都出現了一點小混亂。
老小孩突然入院。醫生還沒找出原因,我也未能每天去探望,但每次到病房,看著他躺在那張窄得可憐的病床上,吊著鹽水,臉色有點白,我的心就會一沉。明明只是站著看著,最多也只是替他按按手腳,也沒有做什麼事,可離開醫院後,身體卻像被抽走電源,突然一片黑,什麼也不想做,只想躺下補眠。
我一度覺得自己很奇怪:為什麼這麼虛耗?為什麼這麼容易累?
而這幾年,在情況許可的環境下,我愈來愈能聆聽身體的提示,那怕我不知背後的因由。所以這一次我也忠於身體的需要,想睡就睡,想抖就抖。終於有一天,我探病回家,在家中的梳化上閉上眼,問自己:「到底是哪裡耗了?」身體沒有回答我一句話,但它讓一些畫面浮起——兩年多前,家中倆老相繼倒下,一個住院,一個在家,同樣生活無法自理,都需要貼身照顧的日子。那段時間,除了已接的工作,其餘時間就是醫院、家裡兩邊忙。
那時候的我確實很虛耗,倆老漸漸康復,而我則連續兩年生蛇——身體替我記帳,替我承擔,替我把壓力變成可看見的痕跡。
原來,這次老小孩無預警入院,我的身體比我更先回到那段日子。它比我的頭腦更敏感,比我的心更直接,比我的情緒更老實。未被安撫的,尚待癒合的地方,只要稍微有人碰一下,身體就會立刻跳出來示警。我以為我已經放下了的、早已走過去了的,身體卻沒有完全放下。它牢牢記著,甚至比我想像中更細膩。
那種突然熄燈般的疲憊,不是懶,不是脆弱,而是一種保護機制。身體在說:「那段日子很辛苦,我不想你再一次毫無防備地跌進去。」
於是,我開始試著不再問「為什麼這麼累?」「是不是我想太多?」反而改問:「身體怎麼了?它想告訴我什麼?」
有時候答案很模糊,有時只是胸口暖暖的、有時眼眶忽然一熱、有時肩膀一下子鬆開來。有時什麼也沒有,但那份被「看見」的感覺像是身體終於鬆了一口氣。
我慢慢明白,所謂身心相連,不是什麼高深的概念,而是一句很簡單的真相:
心裡發生的事,身體都知道;
身體發生的事,心也會跟著動。
如果那個時候的我很害怕,身體會記住那份害怕;如果那段時期我強撐著不倒,身體會記住那份硬撐;如果當時我來不及哭,身體就會把那些眼淚存起來,等有一天觸景了再一次過放出來。
原來我不是在重複疲憊,而是在重複被提醒。
提醒我曾經受過傷,也提醒我現在已經不同了。
身體是在說:「這次你不用撐得像以前那麼孤單了。」
於是我開始學著更真切回應它——
累就停一停,
害怕就深呼吸,
心緊了就讓自己坐下來,
覺得胸口酸就不逃避那份酸。
有時候只是把手放在心口,說一句:「我知道你辛苦了。」身體就會回應。我甚至感覺到,那份沉重感像是從肌肉慢慢散掉,而不是硬生生壓住我。
我愈來愈確信,身體從來都站在我這邊。
它不是要困住我,而是要提醒我。
不是要我害怕,而是要讓我更懂得照顧自己。
而我能做的,就是每一次收到訊號時,不再批判、不再逼自己挺住,而是說一句:
「我聽到了,我會和你一起面對。」
感恩這些年的正念修習,覺知升起,慈悲同在,並一直學習更好地實踐自我關懷,愛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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